又一次踏上了那条熟悉的道路,又一次看见那熟悉的风景,又一次嗅到了那独属于家乡的清新空气。再一次,又是半年后,我和妈妈,共同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。下了车,远远的,就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,在冲着我们挥手,竟然是姐姐,我背着书包,跑了过去。这原本短短的马路,这时,却显得格外漫长;这原本沉重的书包,这时,却显得格外轻松。我欢天喜地的冲过去,到了近处,发现果然是姐姐,我欣喜若狂,先前在车上想的许多话,此时,想说些什么,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,张开口,竟发不出一丝声音,回头看看妈妈,妈妈的脸上,是掩饰不住的笑意,走向来我们的脚步,也是不同于往日,充满了轻快的气息。我们肩并肩,笑着,聊着,共同走向那个熟悉的地方——妈妈曾经的家,一切都像半年前一样,黑瓦搭成的屋顶,红砖铸成的白墙,绿树香花,鸟鸣脆响,依然是那么静谧,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,我迈步向前,踩在路上的脚步声沙沙作响。仿佛一切——没有丝毫变化。只是——时间,总是在指缝间,日历上,悄然流逝。
家门口的栀子花开了,芬芳的香气铺满了整条路,沁人心脾,我深深的陶醉与这浓浓扑鼻而来的香气。一只小鸟喳喳的飞过,在空中打了个转,我想,它是不是也和我一样,沉醉与这悠悠淡淡的花香中无法自拔呢?一霎间的晃神,随即淡然一笑。这一路怒放的栀子花,仿佛在迎接我们的归来,满载着花香的路,仿佛通往人间仙境的路,悠悠的栀子花香,轻声吟唱着到来的盛夏。
走进外婆家,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,唯一变的,是外公外婆脸上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。我和妈妈回来,没有提前告诉外婆,本是想给外婆一个惊喜,而外婆却仿佛能未卜先知一样,看见从天而降的我们,并没有太多惊讶,这也许就是母女间的心意相有一种通吧。妈妈熟练的把东西收拾到房间了,转而跟姐姐说起了话。我撇撇嘴,走向厨房,外婆在厨房里弄这弄那,饭和菜,饺子和点心,一样一样的摆上了桌,浓郁的香气飘出去很远很远,甚至快要盖过我鼻子里的栀子花香了,远远的,就能让人垂涎三尺的感觉,我像一个几天没吃饭的饿鬼一样扑了上去,狼吞虎咽,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吃了起来,外婆坐了下来,开始问这问那,我满嘴塞满了吃的,没法说话,眼睛看着吃的,一眨不眨,只能“嗯嗯”的答复着外婆,一边吃,一边含糊答道:“我饿,我先多吃点,吃完了我们再聊天。”由于嘴里塞满了吃的,早已不知道说出来的是些什么,反正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,也不知外婆听没听懂,看见我这副饿虎扑食的样子,笑着嗔怪到:“还是这么贪吃。”语气里,溺着满满的宠爱,眼神里,溢着满满的开心。
半年,说短不短,说长也不长,可是,一年到头,外公外婆盼着的不久是这么几天儿孙团聚在一起吃顿饭,聊聊天的简单吗?这半年时间,我又成长了不少,望着外公外婆苍老的模样,第一次,这么强烈的感觉到,我长大了。
吃完饭,外公外婆照例搬着个小板凳到屋外纳凉,我搬着个小凳子,坐在他们身旁,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。我拿着一个小玩具,在外婆跟前跑啊跑,满地玩耍,外婆紧跟在我身后,也到处跑,用两只大手护着我,生怕我摔了,现在想想,我真觉得我是世界上幸福的孩子,有一对把我当成心尖尖上的宝贝疼着,爱着,宠着,护着,深怕我受一点点伤害的的外公外婆,当然还有爸爸妈妈。
回忆,随风飘散,如清风般荡漾。
门前的空地上,栽着两棵橘子树和一棵枣树,橘树的左边是枣树,枣树的右边是橘树。树上的果实格外招眼。枣树上水晶般大小的青枣悬挂在一片片绿色的叶子中,若隐若现,橘子树上,挂满了灯笼大小的橘子,虽还未成熟,但看着,也甚是诱人。我望着渐渐变黑的夜空,听着妈妈和外婆的聊天声,吃着外婆塞给我的山楂片,一切,都是那么熟悉,熟悉的甚至让人忘了自己身处何方。是啊,这里的一切,承载着我一部分童年的记忆,也记录下了我童年的点点滴滴,一眼望去,全是满满的回忆,这些回忆,是我最最珍惜的东西。
这里,风景不变,事物不变......,唯一变的,只有我外公外婆日渐苍老的容颜,岁月易逝,人,也在渐渐老去,细数沧桑,外公外婆的眼角已经爬满了皱纹,两鬓也已冒出了些许白发。时间毫不留情的在他们身上刻满了岁月的符号。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静止,那该多好,就停留在外公外婆如今的样子,可是,我同样也清楚的知道,这是不可能的。岁月无情人有情,对于外公外婆,我们怀抱感恩,怀抱敬仰。古有“梅,兰,竹,菊,”花中四君子,竹取“坚忍不拔,淳朴节俭”之意,古人有不少称赞竹子的诗句,我觉得,外公外婆就像竹子一样,他们拥有竹子为人们所称赞的优秀品质。他们给了我很多爱,很多别人所没有体会过的幸福与宠爱,给我一个快乐,幸福的童年。
外婆总希望我能好好念书,好好学习,长大以后成为一个有用的人,我也希望,外婆能看到我飞黄腾达的那一天,那时候,我一定把她接来,还有外公,还有爷爷奶奶,让他们和妈妈,还有我和爸爸,一起生活,我要造一个大大的庄园,种满花草,种满果树,种满蔬菜…..每天陪着他们养花散步,喝茶聊天。只要每次想到这,我就会觉得很高兴,他们给了我幸福,我也希望他们能永远幸福。每年,最多只能回去两次,每一次,都只能待一两个星期,陪伴他们的时间,真是少的可怜。而每次回来,外婆叮嘱我,最多的就是要照顾好妈妈,多帮她多多做做事,干干活,却只字不提自己,总是说他们一切都好,不用我们操心。
想到家乡的一切和外公外婆,我的心里就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感觉,溢于言表。在我的印象里,外公外婆一直是我人生的榜样,他们勤劳,节俭,淳朴,慈祥。对他们,对故乡,我充满了感恩与眷恋,早已无法割舍,我想,我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珍惜好这身边的一切,多多回去看看故乡,看看外婆,看看那片——我成长的地方。
眷念
2015-02-27 13:31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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